第七五章：是顺县的顾大爷吗
“吃饭吧。要不绍安他们回来了，一个个都饿的下不床了，那就麻烦了。”顾老爷走到餐桌前。吴妈给大家都盛了饭。
顾老爷端起碗说：“来，仁朴，兰儿，吃饭。”
“我们也回来吃饭了。”陈伯中午接上学的顾仁泽和顾文皎也回来了。
“好，吃饭，就等你们呢。”顾老爷示意顾太太也坐下来吃饭，并对阿梅说：“阿梅呀，去把阿桃也叫来，一起吃中饭。”
“哎。”阿梅去了。
一会儿叫来阿桃，阿桃也是一脸的不安和焦虑。秋儿对她说：“桃嫂子，心放宽些，没事的。后天哥他们就回来了。”
阿桃不领情的说：“事儿没到你身上，你当然这么说了。”
“全少奶奶！”阿梅很是抱不平，“你说什么呢？二少爷一个多月来连封信都没有。外面又到打仗，秋儿姐比你们担心多了。”
“阿梅，带仁朴吃饭啦。”秋儿不让阿梅说。自己也抱着饿哭的女儿回房喂奶去了。
“谁都别说了，吃饭吧。”顾老爷长叹一声说。顾太太是流着泪水吃完的午饭。都是儿子她都担心牵挂。这一天就这样惶恐不安的过了。
顾绍安他们出发后，一路还算平稳，入江时，遇到了日本的江上巡逻艇的盘查。顾绍安给他们看了通行证和良民证。鬼子看了之后还给了他们。问他们到省城做什么去？顾绍安说打货做买卖的。鬼子一声“开路”就放行了。
顾绍全说：“查的么严。”
“我们做正当买卖。严就严吧。”顾绍安看着宽广的江面说。
货船快靠码头时又被盘问了一次，日本兵看了之后一样的放行。
码头还是那码头，也没有被战争破坏。冷冷清清的也没个人。码头没有了往日的繁荣，船老大停好船。
顾绍安他们跳了下来，看了一下表，七点刚过。这时看到远处跑来一个人，近了那人喊话说：“是顺县的顾大爷吗？”
“是的！兄弟是？”顾绍安答话。那人已走近了，看是原来码头管工的吴工头。
“各位爷好，一路上还顺利？”吴工头抱拳施礼问。
“顺，省城的情况咋样？”顾绍安想了解一下。
“你看，冷冷清清的。”吴工头指着码头说，“打仗了，你们商家都不来了。不过，今天有船在上码头出货了。我是每天都来看看，今天就等到顾大爷您们来了。”
吴工头有点小开心的说：“顾大爷您一来呀，这码头就会活了。我们这些扛活儿的就有活路。”
顾绍安看着大家，问吴工头：“兄弟，你看我们一路的来，刚到，街面上有饭店开张的没？要不我们边吃边聊。
“好，好，好。”吴工头看到了希望。
顾绍安招呼大家一起去吃晚饭。以前船家是不和主家一起吃的，这次情况特殊就一路了。
吴工头带着顾绍安他们就近到一家小餐馆，坐了下来。以前顾绍安他们也在这里吃过饭，餐馆还是原来的样。
顾绍安点了几个菜，让吴工头也点，吴工头说：“顾大爷您点就是了。”
顾绍安又加了两个，在等菜时。顾绍安问：“省城不是打仗吗？看起来不像呀。”
吴工头说：“没打到这边来，在城东那边打，国军打了十来天就撤退了。不过有炮弹落到这边。您兄弟原来那房子，我去看了，院子里落了颗炮弹。后来又进去过一些难民，没法住了。城东那边被打的不成样子。唉。”
老板上了一个菜。顾绍安说：“来边吃边聊。”又吩咐，“老板，来两壶酒。”
“好嘞。”老板娘立马就送来了几双碗筷和一坛壶酒。吴工头喝了一口酒接着说，“国军走了，鬼子进城了。我们这边还好，城东那里是破烂不堪，真他娘狗日的！”
“大哥，莫谈大事。”老板娘端一盆子饭和一个菜上来，“老百姓就图个安稳日子。”
“唉，”吴工头叹了口气，喝了一口酒说，“大妹子，你说的也是。这国军一走，鬼子来了。就打扫街面，给我们都发了良民证，也让各商家开门营业。可是这日子过的，唉，心里就是很不舒坦呀。”
“那商行那边？”顾绍安也喝了一口酒问一下商行的事。
“那贸易商行还是那商行。卢经理还是那卢经理，听说日本人入了股份。”吴工头把他知道的一些情况，告诉顾绍安他们，“省城的几大商行，听说日本商人都入了股份。这样也好，做起生意来也方便些。
要不没有日本人入股。你做个事他们就会处处的刁难。天天去你的仓库检查，说有违禁用品。
其实也是找岔子。唉，敝气呀。”吴工头举起酒杯说，“干了这一杯，不喝了。在喝就话多了。被巡逻队的听见了是要杀头的。来，兄弟们，干了。”大家举起酒杯来一饮而尽。
“吃完饭，你们就近找个客栈住下吧，回到船上住也行。”吴工头说，“十点钟就宵禁了。街上不准走人的。若遇上了抓起来，管你有事没事先送到宪兵队，在那里面问来问去的。没事儿都有事了。”
“好，那谢谢兄弟了。”顾绍安说。
“都是兄弟谢什么谢。”吴工头也是客气。
顾绍安结了帐。老板说是老客户，第一次来给他打了折。顾绍安谢过就出了门，船老大和船员回船上去休息。半夜的时候被巡逻队盘问过一次，看了良民证，对他们说明情况，翻译还给他们良民证。日本巡逻队就走了。
顾绍安他们就在边上找个小客栈开了两间房。看着他们都安顿好了吴工头才离开。兄弟四个拿着房钥匙在小二的带领下正要去房间。吴工头又急急的跑了回来说：“差点忘了件大事儿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顾绍安着急起来。
“国军走后，我不是天天的去码头看看吗？前两天，我看有个先生在码头转来转去的，我问他有什么事，他说他身上有一封顺县顾家的信。送信给他的人说，让他到我们这个码头来，一问顺县顾家。码头人都晓得，托人带信回去就是。”说着吴工头就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。
“拿来我看看。”顾绍安也急起来。他估计会是顾绍钧来的信。
吴工头把信给顾绍安。顾绍安接过看了一下对顾绍全他们开心的说：“是绍钧写给秋儿的信。”
吴工头接着说：“我让他拿给看看。我又说了您顾大爷的名号来，他说对上，托他带信来的人叫顾绍钧。我告诉他，有好久都没通航了。也不知顾家的船什么时候会来。他说他也不能天天来码头守着。我就让他把信留到我这里了。他看了我一下说，兄弟，我信的过你，那就拜托了。这之后我也没有在见他。”
“兄弟，谢谢你了。”顾绍安感激工头说，“快回去吧，时间不多了。你也不用这么急的，明天不是还要上货吗？”
“我家就在附近，信送了，我也安心了。要不我天天篡在怀里，放到家里我怕丢了。好了不说了。你们好好休息，明天见。”吴工头回去了。
顾绍安他们各自回房。洗洗好好睡一觉，明天去贸易商行看看。
第二天，吃过早饭过后，封桂枝还是忧虑的去了饭店。不大一会儿，顾太太和顾老爷阿桃还有陈伯也都去了。
在绣花的阿慧也是心不在焉的，阿珠说：“你到顾家看看去，这两朵花过两天就绣完了。不忙的。”
舅妈说：“去吧。这两天魂不守舍的。”阿慧放下针线说了声谢谢，就快步的去顾家。
舅妈看着离去的阿慧，心想：绍钧一个多月都没有消息来，我的秋儿是如何过的？
阿慧的到来让阿梅有了伴，两人紧张的握着手什么也没说，抱着女儿的秋儿看到了说：“要不你俩也去码头吧，家里有我呢。其实，你们也不要这么紧张，船要明天才回来呢。”
“秋儿姐，你就不想二少爷？”阿慧问。
